首先,我的帖子是个人写的,不是晚上抄的,我自己也保证是个人亲身经历
我打小跟我爸相依为命,他是电厂的锅炉维修工,双手常年带着拧螺丝磨出的厚茧,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掉的黑油。2016年夏天,电厂调他去老厂区支援,我俩拎着两大包行李,坐了五个小时的绿皮火车,住进了厂区生活区那栋7层老楼的二楼宿舍——那是电厂分配给外地职工的房子,墙面上还留着以前住户贴的旧报纸,边角泛黄卷翘,摸上去糙得很。
宿舍是真的破旧:窗户是老式钢框的,玻璃上有几道裂纹,推一下就吱呀晃悠,风大的时候能听见框子撞墙的声响,我爸找了块橡胶皮垫在框边,才勉强挡了点风;木门的合页生了锈,开关都得使劲拽,门下留着一道窄缝,冬天漏风冻脚,夏天能听见楼下野猫的叫声;房间也就十二三平,摆了一张上下铺和一个掉漆的木柜,我爸把工具包塞在床底,里面的扳手、螺丝刀偶尔会发出碰撞声;最糟的是厕所,灯泡早憋了,电厂后勤说要等集中采购,我爸只能把我的充电台灯挂在门把手上,昏黄的光勉强照到便池,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,厕所里藏着密密麻麻的蛐蛐,一到晚上就“唧唧喳喳”叫个不停,蹲坑的时候能看见墙角、地砖缝里爬着黑压压一片,少说也有几百只,我爸喷了好几次杀虫剂,可没过两天又冒出来,后来也只能听之任之。
这栋楼虽说有7层,每层都住着电厂的职工或家属,偶尔能听见邻居家的炒菜声、孩子的哭闹声,可总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。怪事是从住进去第三个星期开始的。我爸上的是三班倒,有时候晚班要到凌晨两点才下班,每次他推门进来,我借着楼道声控灯的光抬眼,总看见他眼角两侧飘着淡淡的灰青色虚影,像两道薄薄的烟,贴在脸颊旁边,既不是沾了灰,也不是阴影,就那么轻飘飘地跟着他,可等他走到台灯底下洗脸、坐下歇气,那虚影又不见了。我跟他说这事,他揉了揉眼角,笑着说:“小孩子眼神飘,电厂锅炉烟灰大,肯定是余光看错了。”可我明明看得真切,那两道虚影在他脸颊两侧晃悠,怎么看都不是错觉。
真正让人发毛的是二楼的走廊。老楼的楼梯是水泥的,扶手锈得掉渣,二楼的走廊不长,但光线特别暗,声控灯还经常失灵。有好几次我放学回家,刚踏上二楼的台阶,眼角两侧就瞥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,长发垂到腰,背对着我一动不动。我吓得赶紧转头直视,可尽头只有一扇关着的杂物间门,风把门上的铁皮吹得哐哐响,那个白影早就没了踪影。有一次我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,只看见杂物间门底下漏出一点灰尘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。我跟我爸说,他起初以为我是胆小看错了,直到半个月后,他中班下班,晚上十点多回来,进门就皱着眉说:“刚才上二楼的时候,眼角两边好像瞥见走廊尽头有个白影,我咳嗽了一声开灯,转头就没了,怪得很。”
那之后,我爸也开始留意起来,可没等我们找出原因,更恐怖的事就发生了。那天是周日,我爸上早班,中午就能回来。大概下午三点多,外面突然变天了,明明是晴天,乌云跟被人泼了墨似的涌过来,瞬间天昏地暗,宿舍里黑得跟深夜一样,连窗外的梧桐树都看不清轮廓。我正坐在下铺写作业,突然听见墙上“簌簌”响,像是墙皮在往下掉。我抬头一看,吓得手里的笔“啪”地掉在地上——正对床的那面墙上,竟然凸出来一张脸!
那张脸是青灰色的,眼睛眯成一条缝,嘴角咧得快到耳根,露出白森森的牙,正在“哈哈哈”地笑,笑声像破风箱似的,又尖又哑。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手脚发软,眼睁睁看着那张脸在墙上慢慢移动,从床头移到木柜旁边,墙皮跟着簌簌往下掉。我反应过来,尖叫着从床上爬起来,连鞋都没穿,拉开门就往楼下跑。
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我的脚步声惊醒,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,可我不敢回头,只知道往前冲,直到跑出老楼,跑到电厂的职工操场才停下。操场空荡荡的,乌云压得更低了,风刮得脸生疼,我蹲在操场边的单杠下,浑身发抖,直到我爸骑着电动车找过来。他看见我光着脚,裤腿上沾着灰,脸色煞白,赶紧问我怎么了。我哭着把刚才的事说了,他皱着眉,没说话,拉着我回了宿舍。
回到宿舍,墙上什么都没有,只有几片掉落的墙皮,可地上还留着我掉的笔。我爸摸了摸墙,墙是凉的,没有任何异常。他沉默了半天,突然说:“收拾东西,咱们搬家。”那天下午,他找了电厂的两个工友,借了辆三轮车,把行李搬到了厂区外的一间出租屋。后来我才从电厂的老保安嘴里听说,那栋7层老楼的二楼,二十多年前住过一个电厂的女职工,因为操作失误出了事故,后来在宿舍里想不开走了,之后那间宿舍就总有人说撞见怪事,没几个人能住满一个月。
现在已经过去快十年了,前阵子办事路过以前电厂的生活区,远远看见那栋7层老楼还立在那儿,墙皮比以前更斑驳了,二楼的窗户依旧耷拉着,不知道现在住的人会不会也遇到过那些怪事。直到现在,我还记得那张在墙上移动的脸,还有我爸每次下班回来,眼角两侧飘着的淡淡虚影——那些发生在老宿舍里的事,或许真的不是幻觉,只是被时光留在了那个昏暗的走廊和冰冷的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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